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はじめに

はじめに

我从地狱来,要到天堂去,正路过人间——司汤达

没有一颗星星安分地钉在夜空的哪个点上,可它终究还是日复一日划过相同的轨迹。就像这世间的一切生物,无论是怎样地弱肉强食,怎样地繁衍生息,到最后,却还是一样地活着,一样地死去。

被流走的时光所抛弃的事物,终将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正因如此,一切的开始,才都有了注定的终结。

“我的心中一直在下雪。”

像是漂浮在饮料中的橙子果粒,又仿佛随着热风翻飞的飞舞的橙色萤虫,无数的火花摇摆起来,飘过倒在废墟中的她的侧脸。

厚重的红云罩住残阳;烧焦的断墙泼满了血迹,挂满了肠道或是肝脏之类的各种秽物;纯白的断雪花吸取着尸体与碎肉的养分,一簇簇地抱在一起,蔓延开来,随风在无人的星球上摇曳——这在片荒芜的赤色大地上,一处又一处这样的黑色废墟连绵在一起,仿佛一只只寄生在野狗身上的毒虫。

“虽然寒冷,但至少,积雪盖住了我心里的一切肮脏,才让我勉强显得洁白……”

样子仿佛一只瘦长的蜥蜴,一堆黑色的机械铁块,以一种类似于家犬的坐姿蹲在她的身旁,弯下细长的头对准了她的正脸。

身体下压着宛如海洋一般蔓延扩散的白花,也压着为这些花提供养分的尸块。她笑了笑,把手轻轻地贴在那长在机械最尖端的,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的扭曲人脸,轻缓地抚摸着。

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,她盯着那张人脸的眼睛,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。

此刻,她的瞳中没有丝毫远处的天空,全部的眼眸,只倒映着眼前的怪物的模样。专注的样子,仿佛在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周围,那成百上千只,从没有皮毛的外表上滴落下腐臭血液的,红褐色的六足怪物——即便是从镰刀般的口器里伸出来黏糊糊的触手,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身上的每一块血肉——也是不存在的一般。

“可是,我又为什么要希望,这世间能有那么一丝阳光帮我融化这层积雪,温暖我被包裹在黑泥下的心呢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回答我啊……”

少女的声音渐渐地沙哑,然而,那堆铁块又哪里说得出人话回答呢?尽管费力地张嘴,作出一副想要说话的样子,它终究还是只发出了与它那怪物模样相符的,吱呀吱呀的怪声。

血红的空旷大地上,黑压压的怪物宛若褐色的浪潮,踩着花瓣,伏着身子,一步步小心地向着她逼近。

像是从气管的深处把声音抽出来一般,她眯起眼睛,朝着眼前的机械说道:

“我为什么要去希望,会有阳光能照到我身上呢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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